燃烧的雪山逼近时,流沙河结出霜红色的冰凌。朱大聪蹲在河滩上,青铜化的指尖抚过冰面,冰下忽然浮出翠兰分娩的幻象——产妇的哀嚎穿透冰层,血水凝成“爱别离”三个篆字,又被新落的雪粒掩成淡红。沙小净腕间的东皇钟渗出青铜泪,泪珠坠地即燃起冷火,火苗里蜷缩着个穿肚兜的婴孩,脐带另一端连着雪山顶的青铜棺椁。
“这山在吃记忆。”孙小圣的虎皮裙结满冰碴,火眼透过暴雪望见山体内蠕动的青铜脉管,“那些冰不是水凝的,是未了的执念冻成的。”
登山第一日,他们踩着佛骨铺就的台阶。阶面刻满合欢花纹,每一步都溅起带腥甜的冰晶。朱大聪的钉耙凿开冰壁,壁内封着高老庄的婚宴场景:翠兰的红盖头正在燃烧,宾客们举着青铜酒杯饮下融化的雪水。
第二日申时,山腰腾起粉色的雾。雾中走出个穿嫁衣的龙女,断角处插着紫竹簪,腕间金钏刻着沙小净的乳名。“夫君,”她将东皇钟碎片捧作聘礼,“与我在此拜堂,可免魂飞魄散...”话音未落,孙小圣的火眼已看破幻象——龙女裙下伸出的不是腿,而是缠满《法华经》的青铜蛇尾。
混战搅碎雾霭时,雪山忽然坍缩。三人跌入冰窟,窟顶垂落的冰锥里封着八百童女的眼珠。朱大聪的钉耙砸向冰面,裂纹中渗出玄奘的脑髓香——冰层下竟是口青铜棺椁,棺盖被九重锁链捆缚,链上每道锁都刻着沙小净轮回时的死相。
“开棺者,永堕爱欲海。”
锁链自行解开时,棺中升起个穿襦裙的女童。她怀抱着东皇太一的青铜面具,面具内侧粘着片带血的胎盘——正是沙小净被遗弃流沙河时裹身的襁褓残片。
女童赤足点在冰面,每步绽出合欢花。花蕊里钻出沙小净各世母亲的面容:剜心的夜叉之母举着紫竹签,焚毁的妖僧之母捧着油灯,八卦炉中的器灵之母握着青铜锤...她们齐声呢喃:“我儿,来母亲怀里...”
东皇钟突然暴鸣。沙小净的青铜左胸裂开豁口,心脏被钟波震成碎片。他在剧痛中看见真相——女童裙裾下伸出的不是腿,而是玄奘的脊骨舍利,舍利表面布满哺乳的齿痕。
“爱是母狼的乳,含着毒。”女童撕开襦裙,露出爬满妊娠纹的腹部,“东皇太一当年为阻灭世劫,将‘爱别离’封入自己胞宫...”她忽然呕出青铜胎儿的残肢,残肢落地即化作冰火双生的狼崽。
孙小圣的金箍棒在狼嚎中折断。朱大聪的钉耙刺穿女童胸腔,却勾出串带血的记忆珠——每颗珠子都映着翠兰在老槐树下等他的黄昏。暴怒的猪妖碾碎珠串,琉璃碎屑割破手掌,血珠落地竟凝成“舍”字佛印。
沙小净的东皇钟在此时完成最后一次愈合。钟壁“爱别离”的裂痕消失处,浮出太一的手记:“割肉饲劫,其痛不如断脐。”他忽然将钟口对准自己天灵,钟锤撞击的刹那,雪山内外十万冰锥齐鸣——
冰火狼崽在钟声里融化,女童身躯坍缩成胎盘状的青铜碎片。朱大聪拾起碎片时,看见翠兰在田埂上老去的七十二种结局;孙小圣的断棒插入冰层,撬出半卷染血的《百喻经》;沙小净的僧衣尽碎,青铜化已蔓延至右胸,心脏处跳动着东皇钟的冷光。
下山时,暴雪转为暖雨。雨滴触及青铜棺椁即凝成舍利,每一颗都刻着“怨憎会”的梵咒。腐船残骸上,新长出的紫竹根须拼出星路,指向东海尽头沸腾的归墟——那里沉睡着东皇钟最后的“求不得”碎片。
朱大聪的青铜麦穗在雨后抽穗,麦粒裹着冰壳,壳内冻着高老庄的炊烟。沙小净摩挲着彻底愈合的东皇钟,钟壁突然映出雪山崩塌的预兆——下一劫的业火,正在他们放不下的记忆里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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